【劍牛】鋼鐵人 六
六、
可喜可幸，劍無極擔心的事情都沒發生，順利渡過頭一星期的課堂。
劍無極在短短五天內認識了同班的所有同學，也因為太愛聊天而成功引起所有老師的關注，成為被重點照顧的學生，坐在教師桌前的「關愛座」。
「這簡直不人道！」劍無極義憤填膺，「為甚麼上堂不能聊天！不聊天我的人生還有甚麼意義！」
於是他刷出了「罰抄課文」的人生新成就。
第二個星期，劍無極長進了，嘗試用小紙條跟鄰座偷偷聊天，但識字實在不多，經常要附上圖畫，鄰座盯了半天還是看不懂，結果被抓包。
另外被抓包的還有上課在桌下偷吃烤香腸的夢虯孫，以及把水樽的水換成檸檬茶的風逍遙，三人從始成了經常一起站牆角的難兄難弟。
班主任見他們仨屢勸不改反而越戰越勇，唯有在下課時跟來接孩子的家長談談，三個淘氣鬼一看到大人頓時變臉，乖乖巧巧的蹬小腿跑回自己老爹老哥身邊，牽緊了手，露出一副無辜又單純的樣子。
踏出校門後，感情好得儼然已桃園結義的三兄弟，煞時互相包庇否認指控。
「劍老小今天上堂只說了一句話，其他都只是做口型，我可以作證！」夢虯孫說。
「那顆糖果是生角的小休時吃的，只是上課時糖果還沒吃完所以含在嘴裡！」風逍遙說。
「老賊頭今早有點頭暈，一定是血糖低，所以才把水換成檸檬茶攝取糖份！」劍無極說。
鐵鏽求衣和欲星移滿臉黑線，孩子們見形勢不對，正要使出計劃B，銀燕就給了小孩一人一枝冰棒。
「新口味啊，快吃不然要融化了。」
劍無極知道自己是過關了，歡快地拆開包裝紙吸溜，其餘兩人還在望著家長等候指示，家長們輕咳一聲向銀燕使眼色。
銀燕愣了愣，生硬地皺起眉頭嚴肅道：「以後你們要聽老師的話，知道沒有！」
「Yes, Sir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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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變得尋常而忙碌，銀燕笨笨拙拙的帶小孩，三五不時就出岔子。
比如遲到。
「銀燕快到八點啦！趕不及啦，遲到會被記缺點的，不如你替我請病假，然後你又說我生病要照顧我不能上班，這樣我們就能去——」
「不行！」
銀燕已經緊張得手掌冒汗，專心地替正在刷牙的劍無極穿校服扣鈕子，見他刷完牙，便連忙拿梳子替他梳頭。
劍無極嘗試自己綁辮子，可惜失敗了，只好頂著一頭亂髮笑嘻嘻的看銀燕，還是要他代勞。
兩人梳洗過便狼狽地趕往學校，然而還是遲到，校務處的大嬸托了托眼鏡冷冷地掃望他們。
「對不起！都是我的錯，跟孩子無關的，請你別怪他。」銀燕悔疚又慚愧。
「怎麼又是你們，這次是甚麼原因啊。」
「我師弟肚子痛！我要餵他吃藥！」劍無極不賈思索，暗地裡扯扯銀燕的衣角。
「啊，這——」
校務處的大嬸嘆了口氣，「快上去上課吧。」
兩人如蒙大赦，銀燕把書包和西餅盒子交到劍無極手上，「裡頭有三塊蛋糕，你和夢虯孫他們一人一塊吧。」
劍無極一聽就噘嘴，銀燕也顧不得他怎麼想，推了他上樓梯，自己便離開上班去了。
午飯後，劍無極趁著風逍遙陪夢虯孫去小食部時，打開西餅盒，裡頭是三塊水果造型的蛋糕，很精緻可愛，還有淡淡的水果香，銀燕時常做這款小蛋糕給他，專屬於他，不會放在店裡賣，劍無極喜歡極了，一想到要分給別人，心裡就不高興，酸溜溜的。
他挑了一個吃，邊吃邊掙扎著要不要分給他的朋友，然後吃著吃著就不小心把三個都吃掉了。
嗯，真的是不小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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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銀燕接到電話，劍無極說要去夢虯孫家裡玩，不用來學校接他，然後晚上他就收到欲星移和鐵鏽求衣的短訊。
「謝謝你送的和果子禮盒，果然跟美食節目的介紹一樣好吃。」
銀燕一頭冒水，問過劍無極，才知道原來這崽把師傅的禮盒送人了。
「所以你就自己搭車回去拿這個？！」
劍無極滿是委屈，又說不出口，只好鼓起腮幫子，一聲不哼的聽銀燕一頓教訓。
銀燕焦慮到不得了，一想到小孩子一來一回獨自搭了兩程車，便想象到在車上能有千萬種意外發生，「我不就跟你說過了嗎？小孩子自己搭車很危險，遇上壞人怎麼辦？你知不知道一年有多少小朋友在車上被拐掉！」
「我沒聽過……」劍無極小聲嘀咕。
「我當年就是在車上被人擄走的！」
劍無極瞠大了眼望銀燕，後者才知覺自己太語氣有點失控，嚇到了小孩，整夜兩人間都瀰漫著繃緊侷促的氣氛，直至夜裡睡前，劍無極抱著枕頭，悄悄地爬上銀燕的床。
銀燕也自知剛才太過凶，看著半藏在被子裡的小腦袋瓜，放軟了聲線，「今天是我語氣太重，你別生氣好不好？」
劍無極眨巴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他，似乎還在揣測著他的心思，確定他真的消氣了，才從被子裡竄出來，把一個紙摺的小盒子交給他，接著又縮回被窩裡，緊閉著眼睛裝睡覺。
銀燕之後打開來看，裡頭都是些買零食贈送小東西，有閃卡、迷你坦克車、迷你超人和一些貼紙，還有一顆超酸糖果。
盒子底部藏著一張小紙條。
對不起。
銀燕凝望著那平靜又稚氣的睡容，輕輕地親吻他的髮頂。
